二哥的眼淚

梁慶封
　
上月底的一次福音電影晚會中，看到那永不止息，犠牲捨身的愛的故事，帶給我無比的震撼… 卅多年前的一個黃昏，兩位手無寸鐡的弱女子闖進了『九龍城寨』。那時候在香港的居民一提起『九龍城寨』就視為畏途。那裡三流九教，龍蛇混雜，地痞流氓佔地為王，並從事不法勾當，無惡不作，政府也無可奈何，是三不管地區。
一個老婦帶著一個盲女子的出現，給寨內的游民帶來一陣騷動。綽號『二哥』的帮會老大聞訊出來，見到她們兩人就縐起眉頭：「你們又來啦？」。
是的，這地方對程文輝姑娘並不陌生。不久前，她服務的中心裡一對盲人夫婦全叔和全嬸欠了睹債，被黑帮的人強行抱走他們剛出生的嬰兒『勝仔』－那是個雙目健全的男嬰。程姑娘帶了忠僕和姐冒險進寨交涉，並把她僅有的積蓄拿出來，把勝仔贖回。
而現在她們再次奮不顧身，深入虎穴，也是為了
中心的一位名叫『細妹』的盲妓，將在當天晚上被送上船，賣到南洋去賣淫。她們衝著這事前來救人的。
程姑娘鼓起勇氣：「請你放過細妹，不要難為她。」
二哥不屑的輕蔑說：「你是救世主呀！上次贖仔，今次贖身，你有多少錢呀？」。
「我没有錢！」
「没錢？你去問耶穌拿，怎麼？耶穌也没有錢？告訴你，外面是耶穌的地盤，這裡是我的地盤，你和你的耶穌不要和我爭地盤！」
程姑娘沉默不答。
「没錢，我看你精明又有膽識，不如加入我的堂口，做白紙綫（師爺）。」
仍不作答。二哥老羞成怒，霍的打開小刃，指著和姐大喝：「你是甚麼人？」
「我是她的佣人。」和姐答。
「你不是佣人，佣人是不會陪主人來這種地方的。」
「我實在是佣人。」和姐倔強起來。
「不管你是誰，你先走，這裡没有你的事。」
　 「我不走！我是她的眼和手，她是我的腦和口，我們不能彼此分開，各走各路。」
　 「你們真是不知好歹！你能夠直著走進來，我就要你們橫躺著出去！現在你們有三種的死法：一槍打死，或亂棍打死，會死得痛快，再者就是服毒藥，幾分鐘後七孔流血，腸穿肚爛！你們要選擇那一種？」
在這危急的時刻，主僕二人不知所措。兩人相討後，選擇服毒，這樣還可以多活一陣。還是程姑娘首先鎮定下來，拉起和姐大聲的禱告：「主呀，我們願意順服你的旨意，求你賜我們恩典和勇氣，求你保守我的家人．．求你挽救細妹．．．也求你寛恕二哥和他的手下今日所做的，讓他們遠離罪惡．．．」，和姐心慌意亂，只簡單的禱告說：「天父，我有很多話要說，不知從何說起，我們快要見面了，見面時再說吧！」
　　二哥：「你們真是不怕死！我真不明白，為了非親非故的細妹，而賠上自己的生命，值得嗎？。」
　　「不論看得見或看不見的人，神都愛他們，我們也愛他們。」　
二哥：「好，我現在就成全你們，來人哪！把那有毒的紅豆粥拿過來，我要親自看著她們喝下去！」
程姑娘與和姐這時巳無退路，想到就快要和主見面，就豁了出去，拿起紅豆粥，緩緩的喝了下去．．．
　　以上是『伴我同行』戲劇的高潮。可是，這是一個千真萬確，有血有淚的實事。這幾日程姑娘雖然身體不適，仍然樂意在休養中和我分享這一段尚未出書的往事。她的傳奇經歷，真是比戲劇還動人還感人。她的勇敢和愛心，就是基督捨己大愛的化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