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愴奏鳴曲第三樂章

瑾心
10/19/2012


 
聽,
在自閉症世界中所承受的驚愕和孤單,
為了孩子,不向自閉症低頭的父母愛,
因著執著,那不可阻止的生命活力,
卻要喚醒在安逸中沉睡的靈魂。
  
最近,位於世界不同角落的自閉兒父母親,對我訴出他們個別的故事。
  
我在想,人生若是一首歌,我們很輕易地被好聽又動人心弦的旋律所吸引,繼而學唱內容中的情緒;但有些歌,內容澎湃帶著怒、慟和被迫的軟弱,只因曲高和寡,縱使串滿了真實和真情,卻因怕驚擾聽歌人的雅興,而選擇靜音。
 
溫室中的花朵,自憐於豔陽的高溫,倍受關注仍吟著嗲氣的灼熱;而滿身刺痛的仙人掌,孤獨地曝曬在曠野中的熾燒,被人遺忘卻仍在平靜中不語。
 
悲愴奏鳴曲第三樂章應有的憤慨和心泣,用再飛快的靈巧指尖,也闡不清貝多芬心中的生命旋律,豈知,他不需要聽眾搧情的喝釆。作曲的,願你安息在靜默的等候,用心不只耳,聽!沈寂世界中以為的哀傷,卻是交託的安息,虛心地期待懂,卻不在於想像。
 
自閉症的心曲,怎麼譜曲呢?父母如何唱出心路上的痴痴呢?如何吟出孩子迷霧般的未來呢?詞呢?該與誰交談、或該說什麼呢? 心底頭又如何織起有頭有尾的句子呢?只因飄忽無力的思想是無法用句子去表達的。
 
我曾在這段光景中抿著淚,已不知該再問什麼,別人的故事穿插不進我此刻的心曲;我只能做一件事,就是來到主耶穌的面前靜默。
 
慢慢地,我開始品嚐患難中的生命煉淨,我開始體會挑戰中的淬礪,我開始感受到孩子成長過程中,一波又一波來襲的失望和傷害,卻一次又一次的濾掉我成長中所沈澱的苦毒和自傲;在人性的冷嘲黑暗中,開始懂得珍惜接納中的愛;在憂慮的焦急中,才認識「安息的主」是誰。
 
我聆聽著,自閉症的重擔已壓著你喘不過氣,我也聽到你的恐懼和懷疑,但那一點點的盼望從沒停止在其中踴躍。我側耳而聽,人生黑夜裡的讚美不只撼動人心,也觸動上帝的心,我多想要對你說,你讚美時所處的環境比旋律本身更震撼! 你深陷在逼迫中的歌頌,是噙著淚放聲無阻的喜樂!噢,你是如何在自閉症的綑鎖中,找出歡笑與歌唱的理由呢?處在痛苦的極窮之間,如何持守內心的輕快旋律呢?
 
我難忘這生命的敬拜。不是因旋律陳鋪的優雅和悅耳,若你願聽,在極大的缺乏、極大的煎熬中,雖有哭泣,那歡呼中的剛強,卻在平靜與安息的等候中泛漫;只要你傾聽。